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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喜欢他的太太们
15
爱你。
可以爱你。
爱你，
不能爱你。
林敬言的爱若不是因为陷入了慌乱而不知所措的迷茫之中，
他原本应该是清醒理智且悲观的。
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谁离了谁而不能活。
他失望，
伤感，
甚至觉得被玩弄，
但他立即就明白过来的是，
既然方锐不爱，
那么，
他也无需爱他。
即使，他早已爱上，
他也会强迫自己去忘记，
只要不要偏离到痛恨就可以。
毕竟，我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
这样的事情，世界上存在太多。
他需要的只是时间和距离。
来淡忘一切。
林敬言第二天就精神面貌轻松的再次找到了经理，
不再放下身段，平静，礼貌，挺直身躯，微微笑着，告诉他，自己将去霸图。
其实不止他，
经理也松了口气。
林敬言与所有人的关系都维持在一种若即若离的好上，
林敬言是个让大家都不太愿意去伤害的人。
他回绝他，是没有办法，更妄论呼啸下一步林敬言也知道的计划。
所以看着他在这当口有了其他方向，便也替他高兴。
“什么时候走？”
林敬言取出厚厚一本整理的站队资料，
“明天早上。”
他递过去，写了一晚上的笔记，管理心得，针对呼啸其他队员的建议和过去情况的总结。
有半本是专门留给方锐的。
方锐，
林敬言心目中永远的少年。
也是呼啸的副队长。
“唉时间挺赶的。”
经理客气的惋惜。
“要不咱晚上开个欢送会吧？”
“随便阿。”
林敬言也客气的微笑，
“那我今天去整理点东西，就不到训练室了。”
“行！我去通知他们。”
经理一口答应。站起来拍了拍林敬言的肩。
那两大本厚厚的资料写得非常详细，他只是扫了一眼，
这几年相处时光涌上，也觉得内心不免伤感了一些。
“家里还没说吧，你晚上来就行。”
霸图毕竟在Q市，离得远，气候差别也大，各种方面要考虑，俱乐部这边的手续倒是办得最快了。
林敬言花一早上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订好机票，和霸图方面确认了消息。
开始漫无目的的在N市街头晃荡出一个寂寞的身影。
寂寞只是他自己知道，他走路很快，好像是向着某个目标，但其实根本没有那种东西，他只是在交叉路口选择随意一个方向，走过去，再走过去，
不知道走到何方。
走到筋疲力尽，浑身瘫软，大腿抬也抬不起来，
他才会找一处地方坐下，抽烟。
看过往行人，
来去匆忙。
他仿佛置身事外，
随时可以进入，又随时可以抽离。
他原本是多么得心应手的把握自己的自由感，
却又一直希望，有一个人来带他走出空旷。
方锐的靠近让他退避，
让他感到束缚，
让他以为，
或许这个人，会是。
但其实，
想多的只是你自己。
你了解他的孩子气，
了解他的幼稚，
了解他的胡闹与情感的自私。
你爱的是方锐嘛？
你爱的只是爱着方锐的你自己，
你以为爱着方锐的自己是充实的，
是完整的。
所以最后你发现他是无意义的时候，
你崩溃了。
你不能容忍自己，
作着，作过，明知没有结局还一直在作的事。
你害怕浪费，
特别是感情。
因为，
你也已经伤不起。
林敬言的思绪和情绪都在飞快的整理自己，
否则他不能阻止自己去想方锐，去感觉方锐的感觉。
他不停的抽烟，抽到想吐，
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只有苦。
一向守时的林敬言来到呼啸食堂的时候人还没有来齐，
一大盆一大盆吃的喝的都放在桌子上面，搞了个小型的冷餐会。
大家都纷纷过来握手的握手，拥抱的拥抱，
几个训练营的孩子还拿了好些本子求签名。
这是林敬言预料到的分别。
他强迫自己不去寻找这些人里面方锐的影子。
没有，
没有，
这里也没有，
他的眼角从一个人群瞥到另一个人群，
没有。
时间到了，
没有。
“方副还没来呢。”
阮永彬稀奇的偏要将事实再重复出口。
“他平时跟你关系这么好。大概是有点闹脾气了。”
“是啊。”
林敬言笑笑。
“我没跟他说过我要去霸图。”
“怪不得了，一天都失魂落魄的，队长我跟你说，他也就特爱跟你撒脾气。”
阮永彬作为旁观者，摇头苦笑，
“你要不在的时候还挺像个样子，你一在他就能打回原形。我早上还说，没了你这紧箍咒，他还不知要怎么闹天宫呢。他应该也不会不来，可能是看你整理的那本资料去了。队长，你写了好久了吧？”
“应该的。”
林敬言是看开了，
“那唐昊估计着马上就要来，他毕竟年纪还轻，许多事情考虑起来不太周到。我呢是觉得他可能看不上我的经验，大部分还是给方锐理理，到底是副队，两人性子不说，这打法就极不类似，磨合起来有那么点困难吧。”
“什么？！唐昊？！”
“你不知道？”
林敬言倒奇了怪了，再一想，是自己失了言，
那唐昊会转来呼啸基本是他的猜测，今天和经理的一番对话坐实而已，其他人又怎么可能触及。
“额。算了，估计不两天也会有消息。你是老人了，也要多多费心。”
“唉……”
有个事事喜欢考虑周到的林敬言在，下面队员哪会多长心眼，如今换了气象，又该从头开始，
阮永彬本也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只能默默点头答应。
“队长我跟你合个影！”
赵禹哲手里握着手机，颠颠的跑了过来。
“呀，自拍框好小。你靠近点嘛！再近点，再近点再近点，副队又不在。”
啪嚓。
林敬言和赵禹哲的大头照印到了屏幕上。
“呜呜，队长比我帅。”
他扭头去给阮永彬看，只见到一张先前还不在这里的脸，挂着淡淡笑容。
赵禹哲条件反射的手一缩，像做了什么错事似得，
又实在不知道究竟是哪里错，
只是心里莫名其妙，怪怪的，还是递了出去。
“副队你看，是不是？”
“我看看阿。”
方锐接过手机，盯了一会儿，
“不怕，你还能长开呢，队长是长不了了。”
他自己觉得这句话好像挺好笑，哈哈哈笑了几声。
林敬言也不争辩，有人向他招手，他就带着合影时的笑容又转了过去，
目光和挂念在方锐脸上身上一扫而过。
不用再留下什么了吧？
他问自己，
便也什么都没有留下。
两个人，互相站着，是可以不说话的，
也是可以不用贴在一起的，
即使不说话，不贴在一起，
也不会发生什么，
也不会有人注意，
人跟人的关系就是这样。
自己系上了联系，
自己再切开联系。
鲜血淋漓的痛，
知道的也只有自己。
冷餐会吃不了多久，为了保持气氛轻松，
经理只是随便出来讲了几句话，
林敬言也就讲了几句话，
大家其实对他的离去早就并不存什么惊讶，
去了哪里，
也并不太过关心。
这才是林敬言喜欢的距离，
人与人之间，
保持的距离。
“我也要跟队长合影！”
“队长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队长我抱你一下行吗？”
这是个训练营的女孩子。
大家开始起哄。
林敬言周旋的很得体。
“呀我的手机！！！”
赵禹哲哭丧着脸发现桌上的手机被人浸到了可乐里。
三三两两最后散了，
林敬言照惯例留到最后，还向食堂负责清洗的员工打了招呼。
他发现这样的忙碌和嘈杂让他有片刻的分神会不去想起方锐。
他发现，
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平平淡淡，
好聚好散。
他回到宿舍楼，摸出钥匙，
想去换件衣服，再找个地方享受孤独。
被人从身后一把按在了门上。
用比他更熟络的手势将自己的房门打开，
两个人一起倒下，
准确的摔向一个方向。
那里有个垫子。
不至于会跌伤。
……………………
“气功师挺好的，你来以前用的就是气功师。”
方锐收到林敬言的短信是第二天的中午，平平淡淡，仿佛普通好友一般的忠恳建议。
他举起手机看了又看，
把这条短信来来回回读了五遍有余。
他很难去理清这几天以来发生的各种事情，就好像他难以理清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一般，
他皱着眉，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他想回复。
但是又没有话可说。
明明是他先征求了林敬言的意见，
不对，
是林敬言先发的短信给他，
林敬言来看他，
林敬言告诉了他新号码，
林敬言叫他自己好好考虑。
他考虑过，轮回，微草，蓝雨，甚至霸图，
还有兴欣。
他是在考虑的。
他不是因为你林敬言说了好好考虑才好好考虑。
不是因为你给了建议，
我本来就可以独自思考，
我本来就可以独自生活。
我不是没有你不行的。
不是，
真的不是，
我不是因为你不在了，
我对战队还是尽心尽责。
我不是因为你离开了，
我只是跟唐昊带来的战术不合。
我不是因为你，
不是因为你，
带来温暖，
又带来，
寂寞。
我从没有喜欢过人。
我不知道，
喜欢是什么样的。
我从没有爱过人，
不知道，
爱又是怎样的。
不知道，
被爱，
是幸福的。
方锐买了一张去H市的机票，当晚就动了身。
16
再一次，
林敬言成了兴欣众人之后第一个知道方锐转型气功师加盟的人。
再一次什么呢？
再一次靠了过来。
真的，真的是，
稍微向后退了一点，
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缓和，
方锐又开始需要他的温暖了。
林敬言已经不想再次考虑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究竟想怎么样，
他有时候觉得，
也许，
也许就成了普通的朋友，
关系很要好，
也并不是问题。
反正两人身处异地，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紧紧靠在一起，
不会再向以前那样没有保留的相视，
反正感情会变淡，
反正当有了其他人出现的时候，
就会把过去忘记。
林敬言开始习惯Q市的酒吧。
流连，
猎艳，
没有目标的话，
就静静守着自己。
张佳乐偶尔随他一起来，
当然也随他同别人去。
普通朋友的话，
应当是这样的才对。
你没有任何理由，
你无权插足我的世界。
你无权，
改变我的世界。
林敬言开始发现，
他看着的人，
跟从前有了变化。
他喜欢温文尔雅，斯文白净，有一些年纪，懂得进退，很能抽身，
像他自己一般的类型。
因为，他从前爱的是自己。
他被人牵着手在Q市街头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穿梭而过不介意别人眼光的时候，
他才惊觉，
提醒自己，
他身边的少年，
不是方锐。
他猛的甩开了对方逃走。
晚上就遭到张佳乐一顿臭骂。
“人家找到俱乐部来了，他妈的在门口蹲了四个小时，你是打算高调出柜嘛？！”
林敬言浑身一抖，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他还陷在那个惊觉的恐惧里，不知道要怎么说服自己，
他以为他已经处理好了。
谁想到，
他自己都已经搞不清楚现实。
“老林阿我说这不是你的菜阿！毛还没长全呢，头发染得黄不拉叽的，还在上学吧这是？”
“大学生。”
林敬言回答。
“恩，知识分子。”
张佳乐松口气，
“幸好人还不错，没哭着喊着闯进来，不过他跟我说见不到你就一直等着……我去他打了你40多个电话，你干了什么了啊，伤害人家幼小的心灵？”
林敬言这才想起来一直没看过手机，
拿来一翻，差点晕过去。
信箱塞爆了。四十多个未接电话。
他摇摇头站起来，瞥到短信上面的各种字句。
“那我下去了。”
“作孽啊。”
张佳乐扶住了自己额头。
他很想吐槽，但是知道不要把那个名字念出来。
只能住嘴。
被人需要会让你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嘛？
林敬言穿过黑暗的楼梯。
被人需要，
被人爱，
压缩自己，
总是。
他看到那个少年蹲在霸图大门口一边的小树丛里，低着头，走来走去。
他叹口气走过去，勉强挤一个笑容。
他扑过来，
抱过来，
他哭，
他拉住林敬言的手说，
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你不要离开我，
求求你。
你不要离开我。
求求你。
没有你，
我活不下去。
方锐，
林敬言抱住那个Q市的少年替他轻轻顺背。
方锐。
没有你，
离开你，
我也活下去了。
…………………………………………
方锐的体重压上来，林敬言几乎窒息，他们本来差不多身形，方锐还比他高。
带着怒气的身躯像重锤一样，胸口下就算垫了垫子，骨头也瞬间有种快散架的感觉。
林敬言连叫都叫不出来，空气全膈在了喉咙口，
方锐用脚踢上的房门，
好了，
又变成两个人单独相处，
没人进的来，
没人出的去的尴尬了。
何必呢，
林敬言挣扎一下，挪到了旁边，整个人还是趴在地上，
他回头，
看到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愤怒，扭曲的五官。
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这好像是游戏不通关时的表情阿方锐大大。
林敬言暗暗的想。
他想要支起身子，一边拉松了自己的领带。
方锐气的喘起了粗气，
不说话，
黑暗里，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借着一星半点的月光根本看不清，却知道那个人就在那里，也在看着我。
“呼……”
林敬言叹了口气，
“干嘛？”
一贯都是他打破局面。
好聚好散，
还是我来吧，林敬言为自己的成熟认命。
“你什么时候打算去霸图的？”
方锐反而被问的一愣，想了下才理直气壮的开口。
“前天晚上。韩文清给我打的电话。”
其实是昨天晚上。
林敬言开口胡诌。
嘶……
方锐像受了大打击一样。
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为什么要走？”
“什嘛？”
林敬言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职业选手的听力，不至于连五个字都分辨不清。
他几乎想笑，
“那我怎么办？退役？还是当陪练？”
这些话是从来没有对方锐说过的，却是很久以前林敬言就开始给自己考虑的人生规划。
“资料你好好看，我问过经理，唐昊过两天就要来了。他任队长，但是经验不足。你多帮帮他。”
方锐再受一击，心脏都缩起来了。
“你……你，可以……去，跟……经理，说，说说啊。”
林敬言彻底的笑了出来，
“说什么？我还能打？再给我次机会吧？”
他可不是没说过，
这段经历让他觉得屈辱，
而且，
毫无意义，
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是好的回忆。
“那，那我，去说说？”
多么幼稚。
多么让我讨厌的你。
林敬言已经不想跟方锐说话了。
他叹了口气，想站起来，在地上滑了一下。
就手撑住了方锐的胳膊。
方锐往回一缩，林敬言又倒下了，整个人都扑到他身上。
他自己也觉得很烦，重重推了一把，
方锐向后倒去，林敬言总算是跪坐了起来。
“你去说就有用了？你去说什么？来来你先跟我说说看，你准备去跟经理说什么？”
“………………”
方锐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他刚才那句话一如往常，并不会深刻的经过大脑，他只是把浮在表层的信号立即就吐了出来，无论言语，动作，想怎样就怎样，
才不会去考虑后果。
这才是大部分人吧。
是你林敬言喜欢深思熟虑过后才动口，
深思熟虑之后才行动，
想着为自己每句话每件事负责。
他妈的你活得有多累阿林敬言。
“呵呵。”
他忍不住嘲笑自己，
是吧，
方锐从来就没错，
是你自己会错意而已。
人家靠过来只是喜欢靠过来，
谁给他靠他都会靠，
只不过正好你在那里，
不信换个人试试，
他立即能靠过去。
依靠跟喜欢是两回事，
靠着你就是喜欢你啦？
东想西想臭美什么劲儿你。
“………………我明天早上一早飞机………………”
林敬言说完，才想起自己又犯了病，
这句话的意思是现在晚了，我要休息了，你可以走了。
但是你不清楚的表达，
方锐他根本不会意。
要不要赤裸裸的下逐客令呢，
林敬言不喜欢这样。
两人的沉默就又拖拉了一段距离。
“我，我不想你。”
咦？
他主动说话呢。
“因为我，离开。”
但是林敬言好像听不懂，
我们是在说一件事嘛？
我去霸图跟你有关系嘛？
他皱着眉不知道要怎么理解方锐话里的意思。
“不是……我……”
“老林你不要走！”
方锐直接哭了。
先是呜呜哭，然后嚎啕大哭，林敬言被他哭傻了，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想上去抱抱他，但是觉得会被推开，就没动。
想了一会儿，唉，拿点纸巾来吧。
林敬言撑着腿往茶几那挪。
方锐突然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淬不及防，这次垫子也没了，林敬言的手肘一下子磕在冰冷的地板，他痛的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
“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你不要走！我不要你因为我的关系离开！！！！！！！！！老林不要走！！！！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冷静点。”
林敬言从疼痛里缓过神来，就见方锐几乎失控，
他只能言语安慰，无效，提高声音，也无效。
这人到底要怎么样，
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平心而论，
林敬言听见方锐哭的第一声心里就揪住了，
他最喜欢看他笑，
他一笑，
什么坏心情都没有了。
他一笑，
无论什么困难他都可以解决。
他对他笑，
他会觉得，
就是这样，就像现在这样，
一直下去，一直下去，
时间停在这一刻。什么都可以不用管。
他的笑容，
并不好看，
但却是，最让人幸福的。
“冷静点！！！！！！！！”
林敬言被他哭得自己也要疯了，
他想去推开方锐，
方锐不让他推，
两个人在地上扭打了很久，
林敬言终于甩出了一个耳光，极重，声音非常响，
啪的一声。
终于让方锐闭上了嘴。
“我不走我可以到哪里去？？！！！”
林敬言觉得泪珠子也在自己眶里打转，我也才二十多岁的人，我不是你妈！
“我不走我在这里天天看着你！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每天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跟你在一起！！我不走我不能碰到你我还在这里留着干嘛？！！我照顾你我让你依靠你以为只是因为我是队长嘛？！你以为我对每个人都这样嘛？？！！你以为作队长的都这样的嘛？！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个屁！！你只会不停推我不停推我把我推到墙壁里！！你以为我一开始就喜欢你的嘛？！！你以为我想喜欢上你嘛？？！！我不离开我要怎么去忘记你？！！你告诉我你究竟要我怎么样？？！！！！你是想我死嘛？！！！”
林敬言嚎叫起来，一边喊一边挥手殴打方锐。
啪啪啪啪的声音不停响起。
好难看阿林敬言，
你的风度呢？
你的斯文呢？
你的尊严呢？
“你，你不喜欢我，那你何必管谁会喜欢我，我会喜欢谁，我跟谁睡。方锐，你管得着嘛？你是我谁？”
林敬言很快冷静下来，抬手抹掉眼泪，茶几上的柜子里有烟，他伸出手，够不到，也不管缠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扭过腰向前爬，衬衫被拉了起来，露出小半截皮肤，还是这一星半点的月光，漏在上面，照出一片白嫩。
腰嘛，
男人女人都有，
都一样。
腰，背，臀，脖子，大腿，手臂。
一个赤身裸体的人背对着你的时候，
黑暗中，
你难以分清他是男性女性，
因为，
你原本也没有看过太多人的裸体。
方锐并不太能记起细节和林敬言的怒骂叫喊，
他一下子撩开他衬衫的动作连大脑都没有经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十分惊恐，
惊恐这个人离开，
惊恐这个人的消失。
惊恐，
一件原本是你的东西，
突然就从你手里失去。
一个，
说着喜欢你的人，
突然，
又决定，
不喜欢你。
你喜欢我不就是想跟我睡么？
方锐一把扯掉了林敬言的裤子。
我就是不喜欢你看着别人，
就是不喜欢别人也看着你，
就是不喜欢你脱离我的视线，
就是不喜欢你对我有隐瞒，
你不是喜欢我的嘛？
所以你就是想被我上嘛？
所以你就可以不要跟其他人上床。
所以你就可以不离开我。
所以，
所以，
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我不知道。
我干嘛要去知道。
我知道了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反正你都要走了。
明天，
一早。
17
方锐的心血来潮突然出现始终是带有毁灭性的。
它能够轻而易举的毁掉林敬言，也轻而易举的毁掉自己。
林敬言并未从上一次的毁灭中复苏，只是妄图，修补好自己。
而方锐也从未去回想，去反省，去认识。
因为他从未学会回想，反省，认识，
从前不，
现在不，
将来？
谁知道呢。
方锐只是想见林敬言，他做得到，他便立即去作了。
他没想过要通知他，
要告诉他，
要提醒他一声，
唉！我又要来打搅你的生活和情绪了。
难道一切有变化么？
我们之间，有什么变化么？
即使发生了什么，
不是已经过去了么。
一切都过去了呢，
只是我们离得远了。
你去了霸图，我要去兴欣。
你换了冷暗雷，
我要用海无量。
我的变化比你大呢，
我要承受更多呢，
我需要你的安慰呢，
林敬言大大，
我想你了。
所以，我就跑来见你了。
你想不想我…呢…？
方锐到的时候是晚上，周末，
他觉得霸图的周末应该和呼啸的差不多，不会有训练。
那可以拖老林去吃个宵夜。
据说Q市有各种好玩的海鲜。
他蹲在了霸图俱乐部的门口。
他想给林敬言个惊喜。
也惊喜的发现林敬言捏着手机走出了门。
方锐跟了上去，
林敬言却朝另外个方向转了身。
他跟了他一段距离，
就像林敬言再次去N市找到方锐一般。
他看着他的背影，
他也看着他的背影，
他既兴奋，也高兴。
他蹦跳着，几乎就要大声叫他的名字。
他看到他停下来，
停在一个少年的面前，
他拉住那个少年的胳膊，那个少年便笑笑，跟住了他。
生活是如此的有戏剧性，
重复，
毫无新意，
反复的，
反复的，
玩一个不变的规律。
方锐一下子冲上去抓住了林敬言的手，捏住，捏紧。
他最钟爱的，林敬言的手指。
他们两人的弱点。
职业选手的弱点。
因为那样他才会疼，
他才会害怕，
才会惊恐，
如他一般。
“他是谁？”
看来方锐还是有改变的，他学会了控制怒气，
他毕竟还做不出在大马路上咆哮，三个人的身影，隐进了黑暗的角落。
“你谁？！你放手！”
方锐长久以前踢给别人的一脚，由另一个人还给了他。
“他是我男人。”
林敬言笑了，微微笑着，表情是平淡的，
“新男人。”
方锐在这一刻，
崩溃了。
需要学会回想，反省和认识的将来，
来的如此之快。
他招架不住。
你计划过将来吗？
你想过今后吗？
你作每件事以前，会去考虑他的发展吗？
你希望事情在你的掌控中吗？
你害怕变动吗？
你认为一个人，
会永远等你吗？
会无偿的，
一直爱着你吗？
“方锐。”
林敬言抽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有段时间没见了。你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