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楚沐，双花
35
医院里全然不知外面翻了天，该门诊门诊该急诊急诊该手术手术该矛盾矛盾。
七点才过一点，人丁稀少，方锐为了难得的鸡蛋吐司又早早的冲进了员工食堂。
“哇塞！”
八卦骨干一个没少。
方锐买了一盘吃的凑过去，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看看这爱的黑眼圈。亲爱的学长，终于想通了享受生活才是高于一切的追求了嘛？你昨请了一天假，上哪渡蜜月去了？”
“林前辈没跟你说嘛？”
方锐瞬间炸毛。
“什么！关老林什么事！你俩瞒着我偷偷见面不成？怪不得他昨天晚上特别卖力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喻文州纳闷的眨巴了下眼睛正要解释。
楚云秀走过来哐叽一声放下盘子，拨弄了几把秀发又大大打了好几个哈欠，三对熊猫眼互瞪。楚云秀无奈的叨叨。
“省不省心这是，半夜把姐从床上撬起来送仨孩子去飞机场。这事儿闹的。唉喻文州你怎么来上班了你，没给你批假呢？”
“昨一天没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怎么最后让你去送的？怎么改签半夜的不是说好今儿一大早再坐飞机么？”
“王杰希不是给你调医务科去了么，能有什么事儿。王泽贺铭俩又没请进去，这边儿消息封锁的可紧了。那不是，他们都忙着呢，本来说让打个车去，沐橙躺着还不放心，干脆我亲自去一趟得了。包子他们本来要搭的那般飞机晚点了，据说要大半夜才开，就想着也别改签了，正好继续作飞机去呗，在机场还等了一多小时呢。我见着老魏跟你一起走的，他人呢？”
“好说歹说给我撵回去休息了，跟王杰希商量了下午来吧。”
人到的时候快要傍晚了，因为不能走正常的司法流程，为了抓紧时间，真正的工作其实现在才开始，陶轩到案，他什么时候开口又是件重要的事，一天不说所有人都得陪着他熬到地老天荒。黄少天死活不忍再叫喻文州陪着，何况他留着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两人十八相送似的大半夜在市局门口又晃瞎了群众们的眼。
方锐张着嘴含着块吐司直看要流口水，一脸茫然。
“我擦了我怎么一句听不懂，就那么一天你俩瞒着我守护地球和平去了嘛？还能不能愉快的八卦了？我究竟忽略了什么。”
楚云秀懒洋洋白他一眼。
“让你小子快把驾照学出来，下回老叶半夜轰你试试，保证有你的份儿。”
BLABLABLABLABLABLABLABLA三颗头凑在一起开八，方锐的嘴巴一会儿就张得老大，塞只鸡蛋还绰绰有余。
“什么呀我都不知道咱这办事效果竟然还悄无声息的那么高。噢呵呵呵呵当然这得看人嘛，看看那精英队伍，孙哲平啦魏琛啦，最重要的就是有你们黄队长和我们家老林啦。艾玛怪不得昨老林一回家跟张佳乐打好几小时电话，我差点没让他睡澡盆里去。那照你们这说法，刘皓和陶轩都进去了，现在咱院里群龙无首也罢了，整个医疗系统也得瘫痪阿。”
楚云秀抢了方锐的吐司，鼻孔里哼哼。
“没那么严重，平常就一拖再拖的，见不得他哪里会瘫痪。我们医院也是，那刘皓平时也没见他办正事，没事就在食堂逮人，你看他今儿没来，还不是照常运作着。所以我跟你们说，如果一个人什么都干不来，就只能去作领导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锐和喻文州被他逗得要喷粥了。
“姜还是老的辣，到底还是你家老林有先见之名。他把张佳乐捏在了手里，孙哲平自然是没法让他干别的了。群龙无首也不见得，王杰希阿魏琛阿一个都没少，黑灯瞎火大半夜全被撬了起来。陶轩这个人交待不交待，其实已经无所谓了，要是他作的事情有人能作，他的位置有人能顶，他走了又没人会发难，那他就能滚蛋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还不如说点轻松的呢，唉张佳乐他们俩口子还不省心呢，前几年闹腾的躲来躲去的，总算是破镜重圆了。我都忍不住觉得大孙是不是霸道总裁上身，就想为张佳乐承包了我们医院呢。”
“不用承包，我也尽心尽力免费给他俩治治，你们那是不知道。”
方锐撅着嘴嘶嘶呼呼的喝着豆腐脑，终于轮到了他清楚的话题，那是千万不能错过八卦的机会。
“孙哲平和张佳乐两个人创办双花的时候孙哲平还是老大呢。当年那次医改，孙哲平梗着脖子给上面扯条款，被人看成了眼中刺，不但遭撤了职还差点儿搭了小命。张佳乐却不愿意心血毁于一旦，忍辱负重屈从形势接下百花，还作了市一的顾问，不知道背了多少骂名。孙哲平远走不想牵连他，他呢就以为是孙哲平不原谅自己。互不通气儿的，误会凑去了。那时候我跟老林刚在一起，老林还经常安慰张佳乐，可把我给气的，就算知道他不容易，但看着他还是不舒服。”
喻文州喝着粥随口听，有点好奇心起，他本对张佳乐的认识浅显，上次他找自己道歉，就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人，或许心里有些不由自主的苦，也就多了几分好感。而孙哲平这个名字，在黄少天说话间听过一两次，原来也是有过故事的。至于双花的名头，那可是熟悉到不能更熟悉。
“我记得于锋说，张佳乐这次从百花净身出户，去了霸图？”
“是啊，老林因为上次那个精神鉴定坚决要写负完全刑事责任能力，被黑了一道，自己那边遭排挤了，这次是去霸图挂了顾问的名拿钱，昨晚他俩就这事在打电话。哪次变天没有被顶在前面的，估计这回收拾市一烂摊子，肯定也得清算他张佳乐一下。看上去吧，好像张佳乐罢职被免，脱离双花，其实是孙哲平暗地里早牵上韩文清，谈来谈去悄悄已经给他弄好了下家，引渡到霸图去，整个人就算自由了。不过好像两人还是没怎么谈太拢，估计这几年孙哲平都躲着他不说，张佳乐又内疚他伤了那条手臂，都腻歪过好几晚了天一亮照样该吵架吵架，纠结的很。我现在就担心他们吵起来张佳乐又跑我家来睡，艾玛我也得采取点行动去。所以说听我一句话，有神马不开心的，一定要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不，不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两个人一定要面对面说出来，一说出来，什么过节都能消弭，当然那得是真爱阿，不是真爱的当我没说，哪姐你们俩我就不说了。喻文州你可记着我的话，过来人，就是不知道你们家黄队长是不是喜欢憋着，我觉得吧，警察同志，心思都特别重，不一定会付诸与语言。”
“唉王杰希！”
楚云秀嘴角一抽，背对二人，眼尖的瞅见摇摇晃晃进了食堂的人影。也是硕大俩黑眼圈顶在脸上，照旧一个保温壶，正朝着手心打哈欠。
“哎呀学长您来了，学长您辛苦了这是咱孝敬您的。”
楚云秀一巴掌拍散方锐哀怨的眼神，端起才夹了两块的黄澄澄的炸吐司就冲了过去。
王杰希大半夜同叶修斗智斗勇熬到现在，头晕脑胀，眼前一花已经被人拽手拽脚拉到了座位上，保温壶里灌好了热腾腾香喷喷的白粥。
“哎呀喻文州，我正找你呢，跟我一起去趟办公室，药剂后勤还算了，医务科一堆资料乱得像狗窝。方锐楚云秀你俩一会儿查完房也……”
“我早上有手术学长我先走了！”
“我八点有个疑难病例讨论我也走了，学长你慢吃。”
“我们有空一定会来帮你的的的的的的……………………”
被叫到名字的俩人拔腿就跑，王杰希瞪着被蒸汽熏清楚的大小眼，只看清了两条溜号的青烟。
“臭小子！”
“算啦。”
喻文州也是哭笑不得。
“学长我帮你吧，科室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我还在医务科干过两天苦力，还知道规章。到底是没撵过叶修，还是你来了。”
“他也讨不着好的，我早给他下好了套。别想过翘二郎腿的日子。咱俩这次PK，算是平手。”
王杰希认命的喝粥，清甜的味道顺着咽喉滑下去，回了口舒畅气，不免也八卦了起来。
“你不回去休息休息，你家黄队长可别到时候迁怒我。”
喻文州脸上一红。
“我也睡不安稳，还是来干活。”
“行行行，都是劳苦的命，正好你跟我一起去，下午你跟魏琛交接，我还得回科室一趟，这两天让高英杰看着点。”
……………………
审讯二室，叶修叼着烟，漫不经心的在给陶轩缝眉角，烟灰扑索扑索擦着泊泊冒血的伤口往下掉，看的人心惊肉跳。
“没麻药，你凑合点儿，要想恢复好，这还有两针。”
陶轩痛麻木了，闭上眼任他折腾。
“行啦。”
叮一声，叶修把针朝白瓷盘里一扔。
“你也别入定啦。咱俩多少年的交情。拉拉家常不行嘛。”
陶轩轻轻一笑，抬眼皮瞥了瞥叶修。不知进行了多大一番思想斗争，终于伸出手来，将桌脚的镜子举起来，对着叶修缝的几道伤口，细细的看。
早几分钟前，单面玻璃后，好几个人头凑在一起，均是隔夜面孔，表情愤愤。
冯宪君死活就是不下口，不交待问题不出文件，没有文件他就不交待问题，为了不死在这么个怪圈里，对策从天黑商量到了天亮，
黄少天毕竟不傻，也知道上面打什么主意，又不能把现任卫生局长在审讯室里拍桌子踢腿照强光的来一遍全套，宁愿全队上下瞪着眼睛耗时间，给陶轩好吃好喝伺候好了又把孙翔那张沙发床也搬进去。
幸而肖时钦好说歹说把喻文州给拖了走，市一的烂摊子已经由孙哲平牵头连夜招来的那几个专家各自瓜分了顶下责任。
只是陶轩就这么晾着，即不能认真的审，也不能关得太久，黄少天扯了扯头发，满脸憋死在规章制度下的便秘无奈。
刘皓提供的证据确实是重量级，但刘皓什么身份？挥手拍死他不过拍死只苍蝇。
陶轩却不能轻易拍，跟陶轩的博弈在于，陶轩背后代表的，给与他支撑的那种态度。
冯宪君目前就在这种态度间摇摆。
若还是从前那般，那就算陶轩交代了个清楚，依法蹲监。
整体来说，他们几个人在推动的事情，还是算失败。
一个陶轩走了，下面再来一个，还会是陶轩。
叶修这样的，魏琛这样的，林敬言这样的，孙哲平这样的，还有喻文州这样的，该干嘛照样干嘛，最终淹没在巨大的齿轮下，连骨头都不会剩。
黄少天内心清晰无比，自然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而支持他孤注一掷，愿意加入他们的原因，也正因为，他同他们，是一类人。
相同作为，相同信念，相同希望之人。
若非这样，他也不会与喻文州走到一处。
几人面色都很差，孙哲平还抱着电脑手机一个劲儿的打电话，操控舆论给上面加压。
——对，能转多少就转多少，图文并茂，千万不能造假，来几个公关团队和大V渲染。美国之音先缓缓，凤凰卫视约个访谈，上次医闹的照片五分钟里面作个特辑，把通告先放出去。能怎么宣传怎么宣传，能闹多大闹多大。就说医改问题，千万别他妈牵扯别的。
就在大家这焦头烂额之际，瞌睡醒了的叶修晃晃悠悠从法医室里弄来一套消毒器械，气定神闲的进了审讯室。
“他头上伤口裂了，我给他缝缝去。”
36
不知道叶修这一缝到底是他妈的有多神，反正黄少天酸溜溜的觉得那针脚，跟自家喻文州的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喻文州只是帮他缝了手，天知道叶修是不是把陶轩脑子给缝过了，他一通镜子照下来，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我认输。叶修，我认输。再争多少年，我都比不过你。”
“陶轩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比什么。你也从来不是我的对手，我们作医生的救死扶伤，比的是时间和性命，你能快的过光速么？你又能快的过死神么？”
叶修很淡然，烟灰一截一截往下掉。他也漫不经心的随手拍了两下。
“你想作院长，我就让你作。随便你想作什么，但你不能拿人性命作你的资本。这不光是患者的性命，也是所有医务工作者的性命，职业生命。你觉得所谓维稳，就是息事宁人，就是闷声不响，就是打压？”
陶轩冷冷撇他，嗤笑道，
“你又了解多少。医保局，欠费，医闹，我难道不知道么？我只能花费最小的牺牲，来保全大部分人的利益。我让他们外科赔钱了嘛？我让所有牵扯进去的医生护士都背处分嘛？我处罚市一了嘛？我也也是没办法，我知道他们最后把喻文州给推了出来。他最没有背景，他性格最好，他吃亏，比其他所有人吃亏，对医院，对整个行业来说，受到的伤害都小。”
“冠冕堂皇。”
叶修根本不予理睬他的诡辩。
“对！我是冠冕堂皇！我最喜欢面子工程！你以前签下来的农村合作转诊，那些家属都拿不出一分钱，一年要用掉多少你数过嘛？上面根本不肯批这笔钱，我想尽办法从各种地方赚钱我有什么错！硕大一个卫生系统，你知道他是怎么运作的么？这些钱有多少进了我的口袋！还不是付了堵了医疗行业工资奖金的大窟窿！不然这么多口人要吃饭！我上哪给他们弄去？！就你清高！就你无尘！就你不食人间烟火！割肉喂鹰！”
“陶轩，你别忘了，我没作过卫生局长，但是我也作过院长的，你说的问题我都碰到过，而且都是直面解决，我在风口浪尖呆过的日子不比你少，我解决了，我承担了，我在卫生局那里一点人缘没有，为什么？我一出现，就是要钱，只要是拨款的事，我不介意跟他们闹翻。可你不同，你不愿意死皮赖脸朝上面要钱，你喜欢跟上面搞好关系就选择打压医务人员利益。你为了你的政治生涯就一味抱大腿。你还在这狡辩跟我扯有的没的。谁对谁错，你还不肯承认。是你开了私自贩卖院内药品的口子还是我？你胆子大到怂恿刘皓作下这档子事，就没胆子跟我当年一样，跑到冯宪君家地板上一躺撒泼打滚讨出来的几百万器械补偿？你根本就不关心，贩毒加贪污，那是要枪毙的，因为就算枪毙，死的也不是你！你有大把大把的刘皓去给你卖命，还有大把大把的喻文州，来给你背黑锅！！！”
…………
“快快快快快！！！！！”
外面听着的孙哲平几个人气氛那是比里面更激烈。
“刚才陶轩说的那几句话，给我录下来我去放给冯宪君听。他今天要是不批捕我他妈就直接放到网上去！！中间那几段给我截下来拼一拼！！把上面不披钱就贩毒直接贴到一起。加点背景渲染。艾玛我是说背景弄阴暗点谁让你给我配乐小白菜阿乐乐！！”
陶轩爆发的挺彻底，几乎是拍着桌子跟叶修对骂，骂着骂着，他也没气了，对着桌子上镜子里的自己，伤口崩裂流出了血。
陶轩忽然如扎爆的气球一样，捂住脸，嚎啕大哭。
善恶贪嗔，不过都是一念之间。
执念过深，引火，最终还是烧到了自己。
孙哲平把恐吓冯宪君这件事情作的非常谦卑恭敬，愤愤不平的大半夜不怕他心脏病发作，敲开冯家大门，把陶轩的录像贯给了市长看。
“冯市，陶轩太不是东西了，满嘴胡言乱语，污蔑组织不关心，克扣粮食，我看还是直接把他这人做掉吧。”
冯宪君脸上阴晴不定，本来也因为那摇摆不定的态度睡不安慰，这会儿反倒是清醒了。阴测测的看了会儿孙哲平，不说话，起身去泡了壶茶，想了好久。突然问他。
“小孙，你上次跟我说过一个什么医学研究中心？”
“唉您问这个阿。”
孙哲平像有准备似的，打开电脑。
“您看，我在国外疗养的时候就是在这样一个中心里复建的，当时觉得形式不错。便关注了一下。这就是个设想而已。”
四百多页的设想，冯宪君看了眼页数，瞪着他。
“我有个条件。”
冯宪君考虑一下。
“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心脏放了好几个支架，估计到最后还是得搭桥，就是没什么放心的医生。”
“这个您放心。”
孙哲平笑一笑。
“您的文件一下来，我们就能够运作了。别说放心的医生，所有人，都会放心的。”
下盘如此稳固，您呐，也就别整日摇来摆去的了，早定下来不就得了么？
市委直接下发的文件盖着红头章，终于不是偷偷摸摸含糊其辞的从彩信给发了过来。
专人大张旗鼓送到市局办公室，办公室再装模作样交给黄少天成立专案组，消息呼啦一下捅了出去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其实已经完成得差不多。
无人注意到平静之下曾经起过的汹涌波涛，并非是顺其自然，而推动他的人，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好像一切都从未发生。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刑侦一队，自然也要浩浩荡荡开展工作。
三队已经破获了连环杀人案，需要休息，今年的功绩也有了。
那好，这个药品贩卖案，就交给刑侦一大队去处理吧。考虑到情节特别恶劣，影响特别坏，牵扯到的人的地位又特别，务必要迅速破案。
于是，务必迅速破案，此刻应该处在紧张又严肃的气氛中的一大队办公室里。
“自从，嗝，队长嫁了喻医生，嗝，我们真是，翻身农奴，嗝，把歌唱。”
宋晓和郑轩两人一手一只蛋挞，嘴里还塞满了黄油曲奇，捧着肚子噼噼啪啪打电脑输报告。
徐景熙穿了一身亮片紧身装，从厕所扭着胯出来，上身与下身神奇的拧出一个非常难拗的弧度，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我这身还可以吧，阿，小卢过来给点意见。”
“卧槽哪里来的妖孽敢擅闯本大王的地盘！！！”
黄少天正把过来送点心的喻文州护到门口，摇头晃脑摆尾巴依依不舍看着人影消失在路口才又奔回办公室，门一开就有自插双目的冲动，随手从郑轩嘴里抠出了最后的蛋挞就想拿着凶器灭了他。
“还有小卢能给你个屁意见！”
徐景熙抱头逃窜，才没被一蛋挞拍出原型，哭丧着脸解释。
“队长，我这不是想吸引目光给你们排除目标嘛，咱们这事办的特文艺，居然是倒叙着来的，幕后BOSS都抓好了，最后才去逮一开始的小喽啰们。不过这节奏我喜欢，快点抓了他，也不用喻医生一趟趟跑公安局了。”
“你的节奏我也喜欢。”
黄少天难得在办公室里惜字如金。
然后，徐景熙就被迫按照他们调查的那几个跟黄毛有牵连的人的喜好，穿着紧身亮片装在GAY吧的舞池上绕着钢管跳了五分钟的舞。
五分钟后他气势汹汹的扯开胸口那渔网似的衣服，扑向了台下的一个人，在大家的起哄声中，两个人高调的拧成麻花似的消失在了后门。
抓各种凶犯，那才是刑侦一大队被遗忘的拿手好戏。
靠着那黄毛贩卖杜冷丁的渠道，几天后市局开展了缉毒行动，清扫了一条毒链，与此同时，市第一人民医院相关人员涉案，原卫生局局长陶轩牵扯其中的丑闻在孙哲平的媒体团队精心炮制下，低调而又显眼的，被摆上了台面。
意料之中，言论横飞。
谴责的有之，痛心的有之，恐慌的有之，反思的有之，翻来覆去，唾沫漫天。
陶轩的那段自白，为了维稳，到底也还是没有见光。
卫生局和市一领导班子大换血，新医改调令也自然而然的被推了出来。
你所以为的那些顺其自然，或许是别人的精心布置。
而你所不在意的那些举动，却或许至关重要，牵扯相连。
…………
“文州帮我打领带我自己从来没打好过反手特别不顺今天我可得穿的帅一点我要上台发言。”
喻文州给黄少天挑了条暗色的领带，笑着替他系好。
“不就是个签约仪式嘛，这么开心。”
“那是那是我可以在好多人面前和你牵手我可开心了我早上都睡不着牛奶都没喝完，你给我打的就是好果然医生都有双灵巧的手走吧咱们一起出发吧。”
“是握手，你别太激动。”
喻文州见他上蹿下跳像又回到了十几岁的毛头小孩，笑得差点没打跌，心里却极暖。
九点整，市局和市一的驻警安保协议启动仪式在市一会议室召开了。冯宪君吉祥物一般坐在中间，冗长的发言终于结束，两边的代表都几乎睡出了鼻涕泡，竟能适时醒过来，统一划一而又紧张肃穆的拍手感谢。
“与会的代表有市一医院院长王杰希，医务科科长喻文州，市公安局刑侦队队长黄少天，市司法局局长孙哲平，市一顾问律所所长韩文清，副所长张新杰，兴欣医学研究中心拟建地址原址兴欣村党委书记兼村长现研究中心主要负责人陈果，拟定医学研究中心主任叶修，叶修，叶修，叶主任额，今日，今日，好像不在，现在请大家上台照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