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二哥，一会儿我们怎么玩？”
方锐看着凑过来已经报名的包子，对这个莫名的称呼不能消化。
他想了想，拍住了包子的肩膀，
“包子，你以后，就叫我名字行么。”
“唉可是这样不太尊重的样子，老大说以后骗你作了副座自己就不用受累了。你看老大是首座，你是副座，恩，要不我叫你老二？”
“…………就叫名字！！！！”
这等大杀器，放到台上太有伤害性了，方锐这才十成十弄懂叶修说的我也猜不透他是个什么样的精髓。
“哦对，一会儿你用剑光投进中间功体，看能不能被他吸收，若是弹开就不要勉强，回来便是，免得功体相斥，凭白坏了修为。”
“好的好的，听上去很好玩。”
苏沐橙也是报了名了，但看上去压根不想上场，同唐柔坐在一起说话，抬头看着方锐，
“林敬言没来么？”
“没呢，霸图今天没人来。”
运字诀到底是有些尴尬地位，现下考虑先取了功体，但取下来以后怎么用，方锐还没想过。
须臾，临海掌门现身，开了禁制，只见莲花台边数条剑光冲上来，眼花缭乱，就要往中间飞去，叶修，包子，苏沐橙，魏琛，方锐，均在其中，本命剑光厚重，飞得缓，又不拼命，颜色也不太分明，均是淡淡透明。
也就叶修那红橙黄绿惹眼，几个半仙弟子甚至开始观望不去抢夺。
包子显然是听进了方锐的话，当真拿出气势来，催动剑光赶路不算，还横扫打飞别人家的，有点蛮横，遭到几道剑光的围殴。
不一会儿方锐就近到海无量身旁，几乎独他一束外，只有对面的一条，气息一探。
呼啸郭阳。
这郭阳本是嘉世的人，嘉世一倒，无处投身，恰逢呼啸才走了副座，人丁断层，便继刘皓之后，也到了呼啸。
缘分还真是缘分。
嘉世对叶修，
呼啸对方锐，
怎么说怎么有种积怨的味道。
那唐昊在下方也看清楚了，心中不悦，手一抬，把自身剑气补到了郭阳体内。
“务必拿下！”
唐昊这是冲动了，郭阳本就有气冲云水，再收个剑仙功体，炼化就得费上不少修为，维持不了还要迫出，又费不少修为，要么打散，凭白有些浪费。
只是这性子上来，觉得抢来的特别有面子。
方锐摇头，小孩子似的，难怪同他处不下去。
指诀一捏，本命剑光散开，化成白雾，抢先包住了海无量功体。
那郭阳本来心下并不在意，无奈唐昊坚持，又补了他剑气，也只能硬下头皮，散开围上。
两股云光一夹，海无量闪了一下，丹丸复苏，竟化成个小童站起身来，双手一抓，将郭阳方锐均握在手里，迷糊面目一动，张口吞了下去。
方锐眼前一花，立即进了神游之境。
寰宇虚空，黑幕点点，布着闪烁日月星辰。
一座功体忽明忽灭，手中武器不成形，突然一动，朝着方锐就打了过来。
运字诀，飞花落叶，剑气利刃一般射出。
方锐哪里惧怕，一个后翻，落地。
斜里再来，低头，滚了几滚，
他现在真身剑气凝不成实质武器，好在窃字诀本也用器不多，赤手空拳缠斗反而方便，
躲避，还击，
倒同那海无量玩得十分开心。
下面叶修几人早撤回了剑光，站着观看，只见的台上，两条剑气在海无量体内游走，飞快，闪出亮光。
噗！！！
突然海无量一张口，吐出了郭阳，
又一声尖啸，刹那涨大，成人一般大小，面目凝出了五官。
“哎呀呀我一直都觉得运字诀功体最飘渺了，看那衣带！”
苏沐橙眨着星星眼，很少女的叫了起来，一边指给唐柔看。
唐柔也笑着点头，十分开心。
“总觉得配方锐的脸就有种说不出的……”
叶修都不知要用什么言语形容现在的感觉，只见那海无量在地上滚了两滚，开始活动四肢。
飘渺的衣带立即压成两团咸菜。
“我听到了！！”
方锐气呼呼的张口，
“快说些好听的给哥听听。”
原来方才面目凝聚一刻，他神识就回来了，现在潇洒举手打个响指，海无量立即消散，月白色剑气刷刷冲进他灵台。
方锐鼓着脸，瞪着叶修。
叶修理都不理他，也挥手潇洒打个响指，气势恢宏，
“咱们走！摆驾！回府！！”
“我去找云秀了。”
苏沐橙揉揉脸，嗖一声飞走。
“果果找我去虚空，上次李首座请我们去玩，专门说不带男的。”
唐柔也嗖一声飞走了。
“老大老大魏老大说这里离蓝雨近，带我去蓝溪阁看看。”
包子跟魏琛勾肩搭背的也嗖嗖没了影。
莫凡本就没声，早不知去了哪里。
乔一帆很尴尬的看着叶修还没放下来的响指，
“我，那个，英杰，约……”
瞬间就剩下兴欣首座和副座两人，风吹过，凉飕飕的。
叶修摸出一把肉干，抓了一大把，被方锐生生从指缝间勾走了一块。
“还摆驾么？”
方锐含着食物，声音不太清晰。
70
嘉世倒了这消息，无人不知，偏就有那么一个，目瞪口呆望着叶修，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挺久了吧。”
叶修却不觉奇怪。
“哟你还惦记着我的千机伞？”
那人房间里十分稀奇，悬浮无数圆光术，俱是各名仙的兵器或功体。
“可不是，太玄妙了，根本没个头绪。”
关榕飞面目立即沮丧起来。
“行啊那来咱兴欣呗，让你研究个透彻。”
“我这跟嘉世签着气运……唉，我来我来，走走走！”
关榕飞眼睛一亮，立即跳起，手挥，那些圆光中破了几个，大都进了他袖子里去。
“噢对你先替我弄一下镜月。”
“镜月？临海赵杨的海无量？不对，赵杨退了海无量易主，功体有了新气运，对了谁收了他？”
“你还真是只对功体关照。边走边说吧。”
能让叶修打从心底哭笑不得的人，关榕飞绝对排的上前三。
“你几百年没出这芥子了？”
“谁记那个呀。”
关榕飞想起能摆弄千机伞，脸上就笑出了花。
“唉对了，有个叫寒烟柔的，火舞流炎，还有个十六叶，对了魏琛你认识的吧？迎风布阵的死亡之手也挺有意思，我还想琢磨琢磨。你知道他们都哪个府上的么？资料少得可怜。”
“我家的都我家的。来来来走起走起。”
关榕飞一代奇人，自己并非修道者，却对道法十分精通，哪家哪派，字诀修为，剑术剑法。
早前被叶修发现，投在嘉世，本来第一个想到招揽。
哪知道关榕飞不喜交际，几百年前就躲到芥子空间里不知所踪，无人知道去向。
若是不在那借得的嘉世气运消散之前找出，难保不突然芥子崩塌，一命呜呼去了。
这段日子没少磨着王杰希算他下落，好不容易才寻得，立即赶了过来牵回家。
反把陈果吓了一跳，张望一会儿，只能悄悄问苏沐橙，
“沐沐，上午叶修领了个人回来，有点奇怪。”
“恩恩谁呀？”
苏沐橙自脱离嘉世投入兴欣后整个人又朝气了许多。
于是陈果发现，她也是个吃货。
虽然不喜肉食，瓜子花生小坚果不离手，还特爱打听八卦。
剑仙嘛，本质说到底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相处起来倒没了以前那份崇敬的瞻仰阻隔，越加亲密起来。
“额……”
要怎么说呢，就是奇怪，招呼嘛也算打过的，一来就占进了兴欣的气运，跟叶修又熟稔。
“噢对，房间都不要，拉着叶修钻芥子里去了。”
“咦，噢噢噢！关榕飞阿！可算找着他了。”
苏沐橙一笑，
“我也找他去玩玩，让他给我看看吞日。”
说完蹦蹦跳跳就走。问了叶修方位，钻进去一看，果然是他。
正跟叶修两人闷头在一起，君莫笑化了小人，盘踞在叶修头顶，抱着胳膊打瞌睡，千机伞倒是普通大小，被关榕飞包在一个透明的圆光中，急速旋转。
“忙着哪？”
“等方锐来。”
叶修才说完，方锐也钻了进来。
“哇奥。”
他本不认识关榕飞，被里面景象吓了一跳。
“什么事儿？我正跟包子切磋呢。”
“把海无量交出来你可以走了。”
“……你这负心汉……”
方锐期期艾艾的招出了功体。
“哎哎我正好问问你，那个莫凡哪，很不好亲近。跟他搭了好几次话了他都不理，我当年追老林都没这锲而不舍顶白眼的架势。”
“他就是不会说话，人其实挺好的。”
苏沐橙记得他还挺喜欢吃自己分给他的瓜子。
喜欢吃瓜子的都是好人。
“他也不怎么跟我说话。”
“那可不太好。”
方锐皱皱眉，团战讲究个默契，平素里毫无交集，怎么指望莲花台上能有感应。
“没事，我正有计策呢。”
叶修话一说完，苏沐橙和方锐都看向了他。
眼神里带着对莫凡深深的同情。
让叶修给惦记上了，总觉得日子会变得艰辛。
“你们都在这呢？”
唐柔也钻了进来，
“果果说有些事儿要说。”
“是李轩那事儿么？”
“应该是吧？”
“李轩什么事？”
方锐很疑惑。
“下界又动乱了。”
每界夺剑之后，上界气运均重新布置，正是动乱易起之时，下界各地原本仙府气运镇压的鬼兽或有破开禁制冲入凡间的可能。
按理是各家自行解决，但到底是天地浩劫，一般都是关系较好仙府会结个短时同盟。
兴欣才开宗立派，气运强大却不绵长，也自然不可能有镇压过的鬼兽，这时候就是个纯打手。
叶修早在心里订好了标价，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微草那头在下界时吞吃了其他鬼兽，鬼气暴涨。王杰希其实并不在意，纠集微草众，拿下也不过几天时间。
倒是乔一帆不太好意思的来找叶修，旁敲侧击问他会不会去微草帮忙。
“去，当然去！”
叶修想了想，拍拍一帆肩膀。
——大眼你们要多少人？
王杰希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
——你要调教莫凡的话，那你们多来些吧。
——行。
71
列屏群山，地处偏僻，寒风呼呼的从山坳里窜来窜去，夹杂着一股让人不悦的黑色雾气，闻者心烦不宁，手脚无力。
“已张开剑气包围住周边山头。那五个东西分别隐到了谷里，正卡在陷阱中。”
打头阵的梁方肖云回来禀报，王杰希已带人驻足在最近的一座山峰之上，踏着绿色剑光，遥遥观望。身后跟着许斌袁柏清刘小别高英杰等，面目严肃。
这得算中奖还是倒霉了呢？
下界每过百年借着这气运重新排布之空，镇压的鬼兽聚力冲破桎梏，一旦跑到上界作恶，难保不一方生灵涂炭，但这机缘也极少，毕竟两界间屏障牢固。
哪想这群东西在下面时就内斗了起来，这头勇猛，吞吃了其他，竟更是鬼化加剧。一举撕开了裂缝。
王杰希李轩自然是立即就应到了，当日过去查看就封锁了列屏群山方圆一百里，本不想弄大，就两个带着些虚空弟子合计对付，哪想到鬼兽狡诈，假作爆裂，竟分化成五体，投到了山坳里去。
恰好叶修有份打算，便干脆拿来作历练好了。
李轩哪里不知道王杰希同叶修关系，也懒得组织别家仙府过来拾漏，倒是给出了个更严苛的期限，便去盯紧其他动态了。
微草众歇了片刻，就见东方呼啦啦飞来一团浩荡剑光，夹着浓浓仙气。
高英杰人一震，眉开眼笑，差点挥手大喊。
叶修落地，来的是魏琛唐柔包子莫凡安文逸伍晨罗辑乔一帆。
王杰希没料到，上前跟陈果行礼，
“老板娘也来了？”
“恩，好久没活动了。”
陈果对他笑笑，老是忙着定运珠祭炼，又去别的仙府招呼，又去那楼冠宁处请教，她多久没催动逐烟霞施过剑光了。
“我把方锐留着看门，正好那关榕飞给他提炼镜月。烟雨那也出了一头，我就打发沐橙去找云秀了。”
本来嘛，其实微草这些上位剑仙几人冲进去一顿猛杀，也不是不行。人多自然力量大些，但看看兴欣带的，顶尖有，也有实力待提升的。
那许斌刘小别袁柏清又不知道叶修所想，只是觉得奇怪，却不敢多问。
高英杰早站到乔一帆那去了。
王杰希也不多说话，挂着浅笑对众人讲了里面地势地形。
大家都听得十分认真，叶修看着莫凡，不语。
“那走吧。早先步了陷阱困住鬼兽。免得又出岔子。”
说完，二十条剑光齐刷刷划破长空，投了进去。
就钻入第一个山坳里，还没凑近，已看到源源不断的滔天鬼气凝成黑雾，几乎化出形体，伴随着尖厉嚎叫，让人感觉不适。
许斌，微草副座，盾字诀，功体独活，一面微微发出绿光的巨大盾牌瞬间就砸穿黑雾，只听邦的一声巨响，敲在那鬼兽脑袋上。
“散开！！”
知道今这趟目的的也就王杰希和叶修两人，主角不是自己，是以交流少了些，再说那么多门下弟子看着，要眉来眼去也不贪这点时间。
乔一帆和高英杰嘛平素谨言慎行，自然见面不多，好不容易凑在一起，谁去打搅谁被雷劈。
微草几人虽不上心，但也都是早打完早收工回家休息的心情。
叶修一嗓子都不用收尾，早按照习惯警觉默契配合立即在鬼兽后方围出了个半圆似的阵法出来，哗啦啦的剑气，各色纷呈，好看的眼花了，就往中间开始打。
“来来咱们也上。”
魏琛伍晨，那是不用提醒了，唐柔包子安文逸，祭剑一路过来，慢慢也生出了许多感悟。
罗辑整体较弱，但有心帮忙，陈果是疏于修为，许久没有实战。
莫凡，今天的重点，不能说他茫然，但是这个人，叶修觉得既然花功夫捡了来，必须好好磨成一块可用之才，本来嘛，就潜力无限的。
单打独斗，他有自己的剑术风格，让你随心发挥都没有关系。
但一到团战，这份随心中必须带上与队友之间的磨合和默契。
这一点上，包子比他开窍太多，那摸不着边际的剑法是收放自如。
因为他知道，团战是团战，并非孤身一人。
而莫凡显然压根没有过这样的体会。
百鬼巢穴一行，叶修将他看透，不到万不得已，团战是不可能带上他的。
君莫笑将伞化枪，今日作长程攻击，站的远纵观全局。看着兴欣这儿渐入佳境，配合不错，但莫凡好像脱离在外孤身一人的样子，心下不免动容。
——这小子还浑然不知的样子。
王不留行施一杆灭绝星辰，木恩同他一个字诀，两座功体飘渺，在那魔兽头上方飞的眼花缭乱，一寸灰辅助两人，一个接一个黑色鬼阵追在身后，横扫那些污秽剑气不能近身。君莫笑打打看看，就听见王杰希声音传过来。
——快了。
话才说完，诲人不倦近身缠斗强，啪嗒跳进了圈子里，忍刀挥舞，对着魔兽一通乱砍，他这一跳可能自己觉得寻到机会，却是恰好挡住了逐烟霞和迎风布阵射出的四道剑气。
魏琛和陈果对望了一眼，叹口气，指诀一捏，只能消去自己的攻击，免得把诲人不倦也打穿。
他俩可是嗅出叶修的目的来了。
方才听叶修布阵，直接跳过了莫凡，魏琛就有了些想法，场上这么一看，立即心下明白，也不点穿，倒是精神头放在了诲人不倦的身上。
只是他现下在兴欣这半边，闹出点问题来，大家不过说说而已。
看来还是该下狠药。
魏琛左右张望，唐柔包子罗辑均遵循叶修指挥打得很带劲，安文逸阵字诀也不太方便打断。
只能动自己迎风布阵，一条剑光擦着原来那位置射了过去，
从诲人不倦身边擦过，割断了他两处衣袖。
莫凡果然吓了一跳，看向了魏琛。
“我靠你挡住我了！”
魏琛吱哇叫了起来。手下不断，嗖嗖嗖好几道剑光又追了过去。
诲人不倦无奈，只得让开，功体一跃，跳进了微草那半边剑阵中去。
王杰希哪里没看到，只是不发话而已。
他生怕微草几人碍着自己面子不去说开，干脆帮他一把，灭绝星辰尾迹一扫，诲人不倦躲避，直接挤开了梁方的功体，把个微草的剑阵直接冲散。
正是一组柔和了各人的巨大剑光就要下杀招，被他搞破了。
梁方剑字诀的，修的是孙哲平那路，十分奋勇，本身脾气又直，当然不会忍住，
“你这家伙搞什么鬼阿？！我们这忙着你好歹看看哪！”
他嘴里是这么说，但因为目前形势变动，自然也立即变动起来。
诲人不倦这么一插，微草的剑阵无法再组，几人不用说，默契下立即换了打法，各自散开插空。叶修一看，也马上改了指挥，兴欣同微草众就互相交在了一起。
原本打的也累了，又有王杰希带着高英杰强力维持的陷阱，鬼兽几乎是呈现个跑不出任揍的趋势，除了叫两声抗议和吐点黑气之外，只能内牛满面的痛恨命运如此不公。
场上的人开始无聊，边打边谈起了天。
刘小别早知道唐柔生猛，居然约了赌剑。
罗辑看着大家走位，默默学习。
包子埋头猛打，毫无顾忌，十分开心。
肖云对兴欣几人有点陌生，黑雾弥漫，他功体正站在小手冰凉旁边，
“妹子你是哪位？”
小手冰凉脸一抽，声音雄浑沉稳。
“安文逸。”
第一头鬼兽轰然倒下，一条巨大的鬼气形成黑柱，就要冲上苍穹，哪里冲得破。
在空中兜转，仿佛十分痛苦。
最后盘旋吸往了虚空的方向。
几人此时混得都有些熟了，叽叽喳喳边说话边飞向第二头那里。
只有莫凡，十分呆愣，再迷茫，也知道自己先前在干嘛。
但此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只是好像被人推来推去，不是挡了道，就是不小心打散了人家的剑气。
他也觉得很疑惑，怎会如此？
奇怪了，
明明自己是在拼命打的。
为何全部不得要领？
叶修看着他，微微一笑，却不点穿。
72
别说叶修不点穿，倒是叶修真的上去点了，莫凡未必会领情，所以现下大部队来到第二头那里，莫凡还愣着考虑方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隐隐感到这与叶修的指挥放生有些关系。
但其实，叶修的命令下来，莫凡也是不会遵从的。
兴欣这一大家子人才里面，莫凡都能算得上个异类。
毕竟，他到现在都非心甘情愿，浑身藏着一股执拗劲道。
若不趁目前治好，难免将来后患无穷。
祭剑一路下来，莫凡是参与的，叶修也从未放松过对他的观察。
他是个可造之材。
由始至终叶修只有这个评价。
是以，更需要在将要到来斗剑之前打磨完成。
这良苦用心，王杰希虽不能正面体会，但到底也感悟颇多。
那微草众剑仙又各个老练，待打散了第二头鬼兽，黑气纷纷吸入几人体内时，眼神间已经询问了起来。
知道归知道，他们却不怎么通晓当年莫凡无奈投入兴欣的始末，只是看那叶修一直不语，扔他独个去猜去想，不免心中都生出了些同情。
布阵时也刻意想予莫凡行个方便。
哪知道，有了第一次打击，二回那里，莫凡是当心了起来，诲人不倦更加警惕，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就怕挡住了队友或是冲撞了别人攻击，叶修依然仿佛没他这个人在，倒是让他觉得格外轻松，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结果呢。
硕大鬼兽消散，依照功过来各人分了那鬼气凝练，到了自己这里，只有一丝两丝，还不如头回。
莫凡几乎傻了。这怎么可能呢？
剑术剑法，他早已自成一派，那祭剑台上不是没对过强敌，虽有胜有负，心得也是不少。
如今这鬼兽早成桩子，就活活立在那里当靶，他却完全打不出个计较来。
要说是其他几人太强， 看看罗辑，看看陈果。
莫凡心里也十分不平。
那到底是错在哪处了？
他干脆停了下来，不随他人一起上前，呆呆的，立在那里。
只是看。
要说看，莫凡算是个行家。
他本一介散修，炼那隐字诀，修为到得一个境界，明白上位气不足，得靠下位气糅合的地步。
但是无门无派，下界可不简单，那虚空每日也就一百枚牌子，他又没有魏琛这等做派，等一回下去，几乎是不知道要熬多久。
而后莫凡练会了看。
看那些领得令牌的人是个什么样子，一个还是一群，精明与否？修为如何？
那令牌又用的怎样，是否每次开启通道都循规蹈矩，刻板守则。
久而久之，莫凡从中看出些法门。
有些个大门派下弟子，要么年轻气盛根本不当回事，要么就十分粗心，总有些下界后不知道收拾的，或者下界后真身也不好好护法的。都是有可乘之机，能从中拣些遗漏的鬼气来使用。
一来二去。
他倒融会贯通了个自己的心得。
无遗巨细的眼色，和对危机的敏觉。
但始终的独来独往，也不可能去体会协作，毕竟，长久的习惯中，所有人，对他都是威胁。
让他感到不安。
叶修迟迟不去打破，就是生怕牵动了这不安与那敏锐的界限。
他只能让他自己领悟。
也无奈陈果都急的满头大汗。
进来啊！
陈果用眼神示意莫凡，哪知道莫凡根本不理她，还在看。
打到第三头，他就没出过手。
没了莫凡的剑阵在叶修的示意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鬼兽。
居然爆出一把内丹。
这可是好东西。
叶修与王杰希分账，场上没几个练下位气的，于是最后都送了乔一帆，把个高英杰倒是乐开了花。
“歇够了没？”
叶修假模假样对莫凡招呼，
“歇够了就来打啊。下回再出点东西就分给了你啊，他们那没下位气的人。”
莫凡愣了，只是点头恩了一声。
倒也不莽撞，落到第四头那里，还是先行察看。
看着看着，便找到处空隙，仿佛在唤着自己。
他立即冲了进去，融进剑阵，忍刀一挥，直取鬼兽眉心。
——果然好眼力啊。
王杰希都替他着急。
刚说完话，诲人不倦居然又跳出了剑阵，哪里瞬间又空了一块。
——不急不急。
叶修倒十分高兴。
——他这是开了窍了。
